波士顿一带,令人萌生想诅咒一切的念头的日子,一个夏季里总有那么几天。
只要扛过那几日,其余的日子倒是相当不错。

黄昏时分沿着查尔斯河散步,想起村上春树的文字。初相见,自然是欢喜的。人们各有节奏——漫步、骑行、爬上树枝,仿佛爱在日落黄昏后。结伴坐在帆船码头,看日落,等帆归。我从朗费罗桥走到哈佛桥,时间慢了下来。天空从橙黄沁成紫红,晚风裹挟着老派爵士和新潮流。

我讨厌安娜堡的冬天,尤其是下雪的日子。从房间窗口看出去只有被雪压着的枯枝和一堵不好看的红墙,颜色深一些或淡一些都会好很多,可惜了。记得在这里的第一年冬,天天祈求天公作美,大概是没那闲情逸致喝酒赏雪吧。不知是不是因为习惯了寒冷,自觉今年的冬天过得快,本以为是好事,现在想来还不如白茫茫一片落得平静自在。

得知奶奶过世的消息是在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,我一个人在Northwood散步。奶奶听不太懂普通话,所以每次打电话我都说得很慢,讲得很响,这样她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,这样她就会开心。可还是因为时间和地域的缘故,距离拉近又疏远。每次回老家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客人,生分了拘谨了,但有些东西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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