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uerto Rico

波多黎各之行在三月初，那是安娜堡的最后一个春假。原本计划前往欧洲，心心念念着巴黎，可惜因为疫情只能妥协，最终选择了一个温暖的地方看海。四个月后回味这次意外的毕业旅行，依然觉得十分愉快。

一下飞机便能感受到阳光的拥抱，对于无法忍受安娜堡漫长冬日的我而言，简直是上天的恩赐。到达海边的住处，有一间海景房，从窗口便能感受海风，走出院落小门就是沙滩。放下行李后，我们便去海滩散步。踩着沙滩踏着海浪，不一会儿就把裤腿打湿了，海水、海风、落日余晖，一切都是温暖的。

离住处不远有一栋布满涂鸦的房子，门口聚集着一群小猫，应该有人家收养着，一点也不怕生。圣胡安给了我很不错的第一印象。

波多黎各的夜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闹。原以为圣胡安旧城会更有烟火气息，可晚餐时间一过，街上行人就稀少了，大概都回家休息了，颇有几分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意味。带着小阳台的欧式建筑隔着小道相对而立，这种格局总让我想起一些法语音乐剧——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、《红与黑》，要是哪个夹缝里藏着一架梯子我也不会感到意外。有那么几处场景和灯光颇有墨西哥城宪法广场旁老式公寓楼的味道，我还挺喜欢的。

海角城堡是个有趣的地方。从一处喷泉开始，沿着临海的城墙漫步，有着几处超现实主义雕塑，一转身进入城门又是旧城风貌。窗台种满花草，猫狗在树荫下纳凉，彩色的墙壁很适合作为头像背景。走上斜坡便是一大片绿色草坪，第一眼就像看到了微软经典桌面，躺下晒太阳真的很舒服。城堡四角都有造型别致的瞭望台，有些像古时候的灯座。在城堡高处能俯瞰整个海峡，海岸线、帆船、灯塔，别有一番风景。

我不觉得波多黎各有什么特别美味的食物，不过倒有很不错的饮品。冲浪后来一杯piña colada，走进咖啡店点一杯法式冰咖啡，热情的服务生和总是因为记错姓名上错单而害羞的女孩，都是这座小岛真实的模样，连色彩都显得更加鲜活。若是有兴致，在院落里喝酒、唱歌、夜谈，调一杯极其随意的mojito——用薄荷柠檬味雪碧兑当地朗姆酒，也颇为不错。

这次旅行抽出一天时间环岛自驾，一路见沙滩就下车踏浪，见礁石就攀登，走走停停拍了不少豪情壮志的大场面。沙滩上有晒太阳的、打沙滩排球的、在海里戏水的、在海角观海的，不得不说那里的居民真的很会享受生活。

在一处沙滩遇到卖椰子的摊位，一人买了一个，商贩开个小口插上吸管就能直接喝，甘甜清香。喝完后剖开椰子，用椰壳刮果肉吃，口感极佳。不过我的椰子还是太嫩了些，果肉只有薄薄一层，半透明的，看着倒很精致。

旅途中有两处景色让我深深感动，反而不愿用相机记录下来。

其一是荧光湖。划着小船穿过河道，夜晚船尾星星点点的荧光串连成线，桨声与水声交织，就这样蜿蜿蜒蜒地流向湖心。满月当空，最美的不是微微泛着蓝色荧光的湖水，而是夜空中的繁星。一抬头，觉得一切都暂时平静下来。那时心中想着，如果能整夜静静地躺在湖面上该有多好。现在回想起来，却是“昨夜闲潭梦落花，可怜春半不还家”的意境。

其二是岛屿西南的海角。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观赏海角落日，却想到了许多人和事。坐在海角的岩石上，云彩意外地像自己曾想描绘的模样，耳机里播放着Mando Diao的歌单，那首瑞典古诗总是会在特别的时刻打动我。回来路上特意换到最后一排座位，想给自己一点空间，短暂逃避一下。那晚和朋友聊到很晚，躺在沙发上睡着了，直到第二天早晨阳光洒进玻璃窗才醒来。

回程的飞机上睡得很香，睁开眼时已快到底特律。同学提醒拉下遮光板，恰好是日落时分，天色与城市亮起的灯火相映，很美好的结尾。